第五章 他不该习惯的

平平无奇的过渡章

不要嫌弃它平淡,它之后是血雨腥风

......好吧我承认可能还得再平淡半章

虚假月亮能不能开更,还得看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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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望额角的青筋“突突”地跳,恨不得捶死这个口无遮拦的兔崽子。

江添茫然地被盛千源抓着手,似乎在思考这个半大的孩子是谁。

只有盛千源,无视了他义父天寒地冻的脸,看向江添的眼里简直能冒星星:“虽然我们六年没见,被迫父子分离天各一方......但我单方面觉得您就是我亲爹啊!”

盛望:“......”

 

盛千源:“爹,你好帅!”

江添:“......谢谢。”

 

盛千源半点没有撒手的意思:“您看我义父,玉树临风天仙下凡帅得一批,还单亲拉扯一个孩子整整六年......”

盛望手指骨节“喀拉”响了一声,忍无可忍:“你给我滚去写作业!”

 

盛千源:“......哦。”

然后,江添就看见这孩子背着书包,上楼走进了那个唯一散出蓝光的房间。

原来是他的卧室。

 

一直到盛千源轻轻关上了房门,盛望才叹了口气,哭笑不得:“他就是有点闹腾,没别的意思。”

江添抿抿嘴,没接他话茬:“他是......?”

 

盛望面无表情:“我儿子。”

江添:?

 

盛望看着江添微微蹙眉的样子,解释道:“他叫盛千源,我十八岁那年从缅甸边境带回来的。”

盛望叙述的时候,语气没什么波澜:“发现他的时候,他亲生父亲为了保护他,被毒贩的子弹射中了。”

 

江添没什么反应,只是眉头蹙得更深了。

“那天聚会,你们说的千源......”

 

盛望微微一笑:“就是他。他从小就没有安全感,我怕他多想,提前和他谈过了。”

江添:“......那他能接受吗?”

盛望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:“你看他刚才的态度,像是不能接受的样子吗?”

江添:“......”

也是。

 

江添揉揉鼻梁,颇有些头疼。

盛望随口宽慰:“他知道我们的关系,你不用刻意回避,就当他是朋友家的弟弟。”

江添:“......”

那这个辈分,可能岔得有点大。

 

“你......跟他说过我们的事了?”

盛望满不在意,转身给江添倒了杯温水:“这在我身边不是什么秘密。”

江添接过那杯温水轻抿一口,漂亮的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了一圈:“对你没有影响么?”

盛望还是没什么表情:“确实有很多人对我有意见。”

 

江添心里咯噔一声,还没等他开口询问,就听见盛望一声轻笑。相比年少时温暖明亮的笑容,这个笑里竟藏着痞气。

“不过那又怎么样......我死了照样是要披国旗,葬礼上要奏国歌的。不关是活着还是死了,我该有的一样不少,他们说什么关我屁事。”

 

盛望转过身,自己也喝了口水:“时间不早了,你早点休息。我听说你明天实验室里还有事。”

 

江添没说话,转身也上了楼。

他满脑子都是盛望刚才那番疏狂得有些放肆的发言,和同过去大相径庭的性格,一时有些喘不上气。

 

他不怕盛望的改变,他只怕自己跟不上盛望的改变,照顾不好他。

肖老爷子当初跟他说得话还犹在耳边,林淙那句近似警告的暗示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。

因为他一时的选择,他已经失去盛望了。

 

他亲手推开盛望,以为是把他推到了阳光下,没想到盛望却径自拐了个弯,一脚踏入了密不透光的黑暗。

 

......

第二天一早,盛千源被石峰接走,江添和盛望各自奔向自己的办公室。

两个人都很忙,只不过江添那边的同事通情达理些,不会在非工作时间打扰他,

盛望就不一样了。

 

他经常在各种时候,被一通电话抓走,好些就在书房忙一阵再出来,不好就直奔办公大厦,一天也回不来。

 

盛千源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,并没有什么感想。

几天下来,江添也渐渐习惯了。只是暗自庆幸于盛望日常的办公地点没什么危险。

 

没有盛望的时候,江添就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盛千源的工作。

诸如接他放学,偶尔带他出去玩等等。

他照顾江鸥多了,也很会照顾盛千源。盛千源对这个爹一万个满意,热切地盼望两个爹能重修旧好。

 

闲暇的时候,江添也问过他。

“他一直这么忙,不觉得委屈么?”

盛千源很懂:“义父吗......他自己是不委屈,我也没什么委屈的。”

 

他笑起来,和少年盛望有八九分相似:“义父很疼我,他会因为陪我去迪士尼玩,提前三天处理好所有事,然后手机关机一整天。也会为了参加我的家长会,推掉那个公司很重要的工作。”

 

“我从十岁开始的家长会,他从来没有缺席过。从小学开始,那群小女生就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帅的爸爸。”

盛千源说着说着,情绪突然低落起来:“......可是我义父这么好,却从来都没被好好对待过。”

 

盛千源终于像是走投无路般的,红着眼眶去抓江添的手:“......你帮帮我,你疼疼我义父。”

那一刻,江添的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
不知道是因为盛千源肖似盛望而红着的眼眶,还是因为他说的话。

 

他说,他义父从来没被好好对待过。

 

还是那一天,盛千源终于对江添建立起了信任,将所有有关盛望的事和盘托出,把自己亲义父卖得底裤都不剩。

 

彼时盛望因为HT复出的事忙得晕头转向,还暗自疑惑过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。

不过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,家庭关系和谐一点,盛上将喜闻乐见。

 

于是,在他某一天回家的时候,从沙发地下拖出一只猫,竟然不觉得奇怪。

他拎着猫的后脖颈,和盛千源面面相觑。

“同学家的猫,他没空养......送到咱们家待两天。”

 

盛望叹了口气,没舍得说他什么。

他知道,盛千源确实是喜欢猫的。

 

只不过他小时候营养不良,身体不好,盛望没给他养。后来又忙于学业,便逐渐歇了心思。

江添突然揉揉他的后颈,轻笑道:“喜欢猫?”

 

盛千源忙不迭点头。

江添就笑着看向盛望:“刚好我养了一只,可以接过来么?”

盛望看着盛千源冒流星的眼,心说都可怜成这样了,我敢说不吗?

 

再说......那只猫是他亲手挑的。

 

就像盛千源是他亲自从缅甸抱回来的。

只不过猫显然没有盛千源通人性。

他怕盛望。

 

这实在太正常了,他身上煞气重,吓哭的小孩不知几何,更别说一只猫了。

 

盛望伸手的时候,猫总是奓着全身的毛躲,盛望也只是垂垂眼睫,没说过什么。

 

生活一天比一天平稳,只是盛望在看到家里多出来的东西的时候,还是会不太习惯。

比如茶几上多出来的研究报告,比如浴室多出来的洗漱用,比如门口的男士皮鞋和略大一号的拖鞋。

比如......刚加好冰块就莫名失踪的白兰地。

 

江添果然很好地履行了对肖老爷子的承诺,看他看得死死的。

 

江添刚刚回国的时候,他被一群傻缺的坑货包围,别无选择。回过神来的时候,他竟然已经有些习惯了。

甚至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。

 

可当他想要尝试着接受的时候,又总是生出“他不属于我”的心悸和慌张。

 

江添的温柔无孔不入,像是温水煮青蛙,根本不给他逃离的机会。

他习惯了偷喝酒和咖啡时江添的冷眼,习惯了半夜江添悄悄的探视,习惯了江添温暖的胸膛和干燥宽大的手掌。

 

......他已经习惯了太多他不该习惯的东西。

 

他明明已经知道自己错了,可是江添那么好,好到让他舍不得放手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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